有得吃就不產糧、沒得吃只好獨自生糧

(修改後重發)鵺與獅09

源賴政包裹著紗布與獅子王坐在和室的庭院裡,那時正值小暑剛過,午後的庭院裡微風徐徐的吹來,不悶熱的氣流接觸皮膚特別的痛快,那時獅子王手上捧著一碗「枕草子」慢慢吃著,那是由蔓草擠出的汁液所熬煮的甜汁,他們稱之為「甘葛」,接著在淋上皇室特有保存的碎冰塊,是當時只有貴族階級以上的家族才能品嘗的甜點。
原來以源賴政的家族應是吃不到此等宮廷美食,但在平清盛聽聞源賴政已清醒且無大礙後,立刻快馬加鞭的命人送上特別讓他清涼消暑的甜點,而除了枕草子,亦還有許多花樣與色彩的和菓子。
那時以在戰後來說,是實屬難得輕涼爽快的好天氣,由於源賴政傷痛未癒,他特意命人讓獅子王送置他臥房,於是在下人恭敬的奉上那把雕漆著黑色亮眼的華麗太刀時,他看到了偷偷躲在紙門後方的獅子王。

現在,他看著那個有著一頭與眼前頂上的太陽一樣耀眼髮色的孩子正紅著鼻子,一小口,一小口緩緩吃著那特別的甜品時,眼光不自覺滿懷笑意的看著他。

「對不起,這幾天沒去找你,你一定很寂寞吧?」
獅子王搖搖頭。「不寂寞,我可是都把爺爺交待好的日課都做好了,也提前複習好多遍後面的呢!」
「喔?」源賴政難得的起了點玩心。「那你說說,最後一卷中,它所描述的精神為何?」

獅子王聽聞,羞紅了一張小臉不好意思的開口——

“克"要求武士克制自己的私慾,不能被慾望左右信念,這樣才能侍奉君主,保護領國領民。
“仁”使武士不至成為黷武主義的武夫,而要具有寬容、愛心、同情、憐憫的美德。

「獅子王,你知道嗎?」源賴政安靜地聽著,在獅子王有條不紊的述說完後,他只是淡淡的開口:「武士講究個人榮耀與家族名譽,提升個人實力與家族的政治威望,而若是君主無能……」

鷹目一轉,犀利的直視他:「即可取代他的地位。」

獅子王呼吸一滯,他突然想起昨晚的場景。童子切試圖換下那充滿血污的紗布的舉動出現在他腦海中,他沒想到原來刀劍的血也能灼傷人,那血紅顏色還在不停的刺痛他的眼,以至於他早上看到還在昏迷的童子切都在想,他有一天會不會被自己的血給灼傷?

何為君?何為主?武士侍奉的究竟是主,還是武士道原則?

童子切教導他刀劍對主人必須絕對忠臣,但為何人類卻能做出以下犯上的事呢?

「那爺爺。」獅子王低聲說著,「您會死嗎?」

源賴政不語,他似乎是沒想到獅子王會這麼問,他垂眸看了獅子王半餉,耳邊只有風帶過風鈴而發出的叮鈴聲,時間彷彿是靜止了,空間裡充斥著沉悶的氣氛,久到獅子王都認為他是不是說錯話而惹得他不快時,源賴政這才叫他抬起頭。
他雙目專注地看著獅子王的眼睛,冷靜的說:「是啊,人活在世上,最終等的就是一死。昨日老天垂憐,未要了吾的性命,但明日又如何,這就難說了。」

啪搭…啪搭…

突然滾大的淚水從獅子王的眼眶裡滑落,淚珠順著臉龐滑落至下巴,最終滴落在甜碗中,他努力吸著鼻子,似乎想止住那滑落不盡的淚水,但卻徒勞,只惹得更多滾燙的淚水爭先恐後的跑出來。

「我…我知道……我只是希望…爺爺走得時候,能夠帶我一起走…我、我不怕死、但我怕爺爺一個人會寂寞……」

源賴政驚訝地看著獅子王毫無預警的哭泣,但聽到他最後說的那句話,他卻沉默不語。

他沒有想到,這句話竟然會從獅子王口中說出來,一個跟他相處不久,甚至不是人類的他會說出這種話,到底是多深的執著,才讓他願意對自己一輩子追隨?

沒有花言巧語,也沒有利益牽扯,單純的因為“源賴政”所以他願意跟隨他到天涯海角?小孩子童言童語聽起來很是可笑,但卻不能否認的,卻真摯動人。

有多久了啊!這種不帶任何利益好處的相處關係!

他將手輕輕的放在獅子王低垂的頭顱,手中柔軟的髮絲穿過他的指縫帶來一陣騷癢。「人都入土為安了怎麼會感到寂寞呢?會寂寞的,往往都是生前得不到滿足,死後還想將他所擁有的都帶到墳墓裡的人。你說,人的一生能擁有多少東西呢?又有多少是死後能用得到的呢?吾不需要你的陪伴,但有你這番話,吾甚感欣慰。」

獅子王低頭不說話,饒是如此,源賴政還是感受到了他的“固執”。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放低了聲音,對他說:「你的歲月,是不能用人短暫的一生來衡量的,你若真想陪伴吾,就請你代替吾用你的雙眼,見證未來的局勢吧,讓吾知道……」

知道什麼?知道吾當初的決定不會錯。

“賴政,汝是一名出色的武士,吾相信汝若與吾攜手革命,必能光耀社稷天下。”

而此後事隔幾年,二條天皇上位,後白河退位設置院政尊稱上皇隔年,平治元年,因不滿後白河上皇重用信西的藤原信賴、與不滿地位低於平清盛的源義朝,聯手組成了反院政一派,於是平治之亂就此爆發——

江戶時代之前:主要崇尚個人榮耀與家族名譽,講究個人實力,不尚下對上的忠誠,也就是流行以下剋上,提昇個人與家族的政治威望,代表典型是足利尊氏、明智光秀。

江戶時代:幕府為了安定社會,制定諸多武家法規,本份,得主盡忠,忠於主君,不顧身家,報恩,克己,面對逆境而不動搖,以內在的修行,穩定武士階級的倫常,外在上也以嚴格取締的方式約束對上不敬的行為,把社會帶向和平穩定的方向,代表人物是山鹿素行和吉田松蔭,這些武家法規,就形成了現在所謂的武士道,這使得武士有了恆常效忠對象。

來源:wiki百科

我補充一下,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得出來,其實小獅子會疑惑是因為童子切教導他,刀劍必須對主人忠誠,但童子切忠誠的結果卻是換來嚴重的傷勢甚至可能會死亡。
但爺爺卻又告訴他,若是主人做得不好,下面的君臣就能取代他的地位,於是他就會思考,那爺爺會就這樣死嗎?而感到害怕。然後一般人聽到有人問他你會不會死(尤其是在剛談完嚴肅的話題),在加上他本身是上位者而會比一般人還防備的關係,所以會表達的較警戒,但其實小獅子沒什麼意思,就只是單純的小孩子心態而已~所以爺爺才會驚訝於他的想法
小註解給大家看看,希望能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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