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吃就不產糧、沒得吃只好獨自生糧

(龜甲貞宗&獅子王)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為何一直都看不到發文顯示成功……orz

※時間點於寬正六年(西元1465年)之後的赤松家。

正文

當龜甲貞宗睜開眼時發現眼前是一片艷陽。

但很快的,在短暫的意識遲鈍過後,恢復神智的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他“想像”中的日陽似乎……有點聒噪。

「嘿,你醒了嗎?」“日陽”將那帶著燦爛笑容的大臉湊近他的臉龐,他這才發現,那個閃著金色光芒的“艷陽”,是那正微微搖晃的髮絲。

「金色的啊……」他伸出手輕輕捉起“日陽”額前滑落下的金黃,與那正從窗外透進來的真正陽光相比,他手中的“艷陽”,更加柔軟、更加溫暖,有著他不曾感受過的溫度。

但眼前的“日陽”卻不解風情的抓住他的手,身體傾斜,將自己額頭輕碰上他的前額,不解地道:「你還好吧?怎麼第一次見面就像生了病似的呢?」

“日陽”說話噴出的呼氣微微的輕呼在他的唇上,他大而明亮的雙眼一眼不眨的直視著他,突然他感到一陣戰慄,思緒頓時遠去。直到“日陽”揮著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狀似回神推開他靠上前的身子,調笑的道:「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是不是應該先培養感情呢?」

“日陽”不自覺放鬆了握住他的右手。「說的也是!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我是……」

“日陽”的話語未盡,突然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從屋外的簷廊下傳來,他倏地沉默了下來,眉間的皺摺深得像皺起了一座小山峰,他的雙眼緊盯著看不見屋外的窗台,龜甲貞宗閒適的仰臥在榻榻米上欣賞他的面容,看著他從原本興致高昂的談話,轉瞬表情凝重而深沉,到了最後,卻是回過頭對著他勉強一笑,撐起身子,從榻榻米上緩緩站起身:

「我該走了,雖然吉野朝廷的餘黨已無力再掀起波瀾,但主上尚有要事需晉見將軍,我得陪他一道前去。」

在那之後又過了數日,對於龜甲貞宗來說,時光帶來的不只是流逝,更有了學習環境的能力。他終於適應了他“付喪神”的型態,也適應了離開黑暗、離開寶物殿後圍聚在身旁的人群與綁在人類腰上的感覺,也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太陽”,只是他始終,卻沒再見過“日陽。”

倒是他確定了他的身分。

——前任君主為曾經的攝津源氏家主,源賴政武士。
——源賴政戰敗切腹後,因緣際會輾轉來到了赤松家。
——因是前朝皇室賞賜之太刀,做為攝津源氏家主之配刀,一直以來,都是直傳赤松當家……

他跟隨在其主身後,武士行走的步伐向來是大而急促,這讓他不由得想起那位年僅十歲的赤松家督。

第四代將軍寵愛身為赤松氏庶子的近侍赤松持貞,因忌憚擔任四職之一的所司的赤松本家已久,在私心與政治考量之下,欲藉由扶持赤松庶族進而打壓本家勢力,於是在種種政策之下,最終在嘉吉年間爆發嘉吉之亂,而之造成的後續影響,是惣領家與庶子家的對立更加惡化,最終使得嫡系一脈斷絕,而庶子最終戰敗於山名氏,於是佔領的領地被搶奪,赤松家至此沒落。
但蕭條衰敗的家族,卻在家臣們不遺餘力的努力下,終於在長祿二年,讓吉野的朝廷奪去的神璽回歸京都的朝廷,而使赤松氏拾回往日的名聲,而他——龜甲貞宗莖上的龜甲菊紋,就是最後的證明。

他雖是後來才來到赤松家,但不管一族古老的氏族想怎麼隱藏那見不得人的骯髒過往,終究紙包不住火,終像被世人戳破膿瘡般惡臭不止。

「進來吧。」

稚嫩的聲音在紙門的另一端響起時,龜甲貞宗便看到自己的主人從原本恭敬的跪坐立即站起身,拉開和室的紙門後就向坐於正座的主上行禮,隨後開口便是一板一眼的嚴肅報告:

「主上,如今將軍已將您任命北加賀的守護職,恢復家名,可現今,赤松家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必須完成啊!」
「我知道。」孩童垂下眼眸,平靜地道:「但先祖時代也曾有任職於吉野的朝廷,赤松與吉野朝廷的姻親關係也多有牽扯,我只是不知此舉到底是義,或是不義。」
「主上!」聽聞孩童此言,男人忍不住激動的道:「吉野朝廷隱匿於深山已久,都一再顯示他們其實早已無回天之力,這也正是復興赤松家的大好時機!而與幕府的交易,也不過是審時度勢後最好的結果,若是您再執著於那點舊情,那麼赤松家,就真再無半點生機了!」

孩童身形一顫,抬起頭看著男人,過了半响,才抿著唇道:「我知道了,你們叫他們來見我吧。」

男人欣慰的點點頭,行了大禮後便領著龜甲貞宗離去。但龜甲貞宗卻駐足未走,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未仔細聽取兩人的對話,他只是看著坐在孩童的“日陽”……不,此時不該再繼續稱呼他為“日陽”,因為打從他知道他的名字開始,他就是“主”,而他……就是“臣”。

他看著獅子王目光一直擔憂的盯著孩童,看見他進來,短暫的驚喜過後,便是眉頭深鎖,他很清楚獅子王對現在局勢的瞭解有多少——因為這樣他就不會看見在他的主人離開過後,獅子王立刻到男童的身邊安慰,並看著男童埋頭在他懷裡顫抖的畫面了。

他安靜的退去,步出宅邸外忍不住抬頭看著上頭炙熱陽光,付喪神對於刀劍——亦或是主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龜甲貞宗!」

龜甲貞宗回過頭,看見有著一頭耀眼的男孩朝他的方向奔跑而來,他轉回頭,繼續目不斜視的往他的目的地步去。

「嘿!我在叫你呢!」獅子王一愣,隨後加快步伐跑向對他裝聾作啞的男人,對他而言比他略高的身體對他來說一點也不構成障礙,他一頭撲向他的肩上,纖細的雙臂緊緊勒住龜甲貞宗的鎖骨止住他的步伐,隨後獅子王不滿的在他耳邊叫道:「怎麼一看見我就跑了呢?我可是有事要對你說的!」

就算被勒得呼吸困難,龜甲貞宗還是面色通紅的對著他調笑:「不會是要研究什麼樣的玩法才刺激吧?」

「什麼刺激?」見他停了下來,獅子王滿意的放開他,但看見他撫著胸口不停咳嗽,還是有些歉意的輕拍他的背部幫助他緩過來:「我只是想恭喜你來到了赤松家。」

「恭喜?」龜甲貞宗笑道:「做為同樣都是由皇室御賜的物品而來到主上家的,確實是容易產生親切感。」

「而且同樣都是為了挽救落敗的家族,而得到的紀念品。」

*

獅子王一愣,隨後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龜甲貞宗在他的臂彎裡喬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的道:「是不難猜到,畢竟每個經過“他”的人看到我,都會對他道喜一番,對想迅速瞭解當今“情勢”的我來說,這其實也不失為是一個好方法。」
獅子王半响不語,隨後咬著唇,似乎難以啟齒的問:「那…你知道主上他……」「你是說他看得見你的那件事?」

獅子王鄭重地點點頭。

龜甲貞宗故作不解的反問:「主人看得見付喪神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怎麼可能!」
「喔?」

龜甲貞宗意味深長的拉長尾音,這讓獅子王不由得急得抓耳撓腮。

「老實告訴你吧!」他大叫:「我的兄長曾經告訴過我,若是主人看得見付喪神,除非是主人本身具有靈力,不然只能付喪神願意……」「但是你卻讓次郎法師丸見到了吧?」

獅子王頓時紅著臉地低下頭。

獅子王的反應讓龜甲貞宗不由得輕笑出聲,他將頭靠在獅子王的脖頸間,感受到身上少年的輕顫,他把雙唇附在他的耳旁,輕聲的開口:「既然他都見到你了,那你現在來問我的目的是出於什麼?」

男人輕吐在獅子王耳旁的氣息讓他感到渾身顫抖,他猛地將龜甲貞宗推開,不停的搓揉自己的雙耳試圖想讓方才產生戰慄感離開。看見獅子王的反應龜甲貞宗忍不住捧起腹部放聲大笑,獅子王羞惱的瞪著他,正紅著臉想喝止龜甲貞宗的行為時,卻突然讓一處方向吸引了他的目光。

龜甲貞宗不自覺順著獅子王的目光望去,看到來者忍不住輕笑一聲:「右京大夫——細川勝元,竟然親自登門拜訪!看來我們的小家督早已選好陣營了啊。」
復又道:「這麼說起來,細川勝元與山名持豐決裂的消息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獅子王低下頭:「但主上不過是十餘歲的孩童啊……」

「不應該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嗎……?」

龜甲貞宗看著細川勝元與赤松政則在侍從與赤松家臣的圍繞下散步在庭園,看似一副平和寧靜的閒適模樣裡頭,卻暗藏著波濤洶湧。
在殘酷險惡的環境生長的孩子總是會被迫快速成長。

或許獅子王是因為曾經有一個令人稱羨的童年才能說出這番話,而他也不知道為何他清醒的那一刻,付喪神的型態會與一般成年男子無異,但或許真是驗證了那句話——

只有心智單純良善,才配擁有一個快樂無憂的童年。

後記:
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寫長啊……腦補過度覺得小獅子跟次郎法師丸這對看似一少一幼的主僕萌萌der(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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